
晨光里,芦溪总像一幅晕染开的水墨——袁水是流动的墨色,蜿蜒着穿过古城;窑火是跳动的朱砂,点亮了千年时光;连山间的云雾、街头的灯彩,还有农民画家笔下的鲜活画稿,都带着几分诗意,把这座小城的风情,轻轻铺展在游人眼前。

若说芦溪的魂,一半在瓷火里。南坑河畔的窑下村,是藏着湘赣瓷业密码的秘境。晨雾漫过凤凰坡时,青灰色的窑砖上还凝着宋元的霜,那些沉睡的匣钵与瓷片,在晨光中渐渐苏醒:南宋青白瓷残片莹润如酥,像淬了雨后初霁的天;元代青瓷碎片带着龙泉窑的余温,冰裂纹里藏着百工的巧思。

相传“先有窑下,后有饶州”,元初陶氏先祖寻着瓷土而来,邀粤闽工匠依山建窑,南宋时300座龙窑昼夜不熄,烟火映红了南坑河面,连河水都裹着瓷土的微粒,流淌成一部无声的瓷史。如今游人来此,踩泥、拉坯、看窑火升腾,指尖触到的不仅是陶土的细腻,更是千年技艺的温度。

若说芦溪的韵,一半在山水与笔墨间。武功山的云海是老天泼的浓墨,金顶在云雾里时隐时现,像悬在半空的仙境;玉皇谷的翠竹是裁碎的绿绸,95%的森林覆盖率让空气里满是负氧离子,瞿田峡的竹筏推开碧水,桨声惊起林间雀,惊不散满谷的清幽。仙凤三宝园里,湿地与沙滩拼成“江西马尔代夫”,复古蒸汽小火车载着笑声穿过暮光森林;东阳古村的7棵千年古樟,按“北斗七星”排布,树影婆娑间,古院、古堤的青石板上,还留着古人的足音。

而作为“中国农民画之乡”,芦溪的笔墨更添烟火气——农家人拿起画笔,把耕牛犁田的晨雾、秋收打谷的暖阳、溪边浣衣的笑语,都融进明快的色彩里,画稿上的稻穗沉甸甸、鸡鸭闹哄哄,每一笔都是对生活最质朴的热爱,让乡土风情在纸上鲜活起来。连袁水之上的宗濂桥,都带着周敦颐的墨香——北宋时这位先生在此任监税官,设堂讲学、亲植莲花,《爱莲说》的字句,便随着袁水的波纹,融进了芦溪的文脉里。

最动人的,还是芦溪的烟火气。元宵时节的灯彩艺术活动,是小城最热闹的诗行:古城缩龙昂首摆尾,鳞片映着灯笼的光;车湘傩舞舞者戴着彩绘面具,舞步踏响千年的韵律;捏面人、吹糖人的老匠人手底生花,糖画在石板上凝成甜美的图案,猜灯谜的笑声裹着糖葫芦的香,连线上20万网友,都隔着屏幕醉在这年味里。

日常的街头更有滋味:宣风板鸭蒸得酥透,油脂香漫过巷口;新泉豆腐炖在砂锅里,嫩得能掐出汁;早餐桌上的小炒肉红亮诱人,辣得暖胃又提神;夏夜的麻辣串串、辣酒煮花螺,配着袁水的晚风,是最鲜活的市井风情。

如今的芦溪,仍在续写新的诗意。“中国电瓷之都”的名号响遍全球,特高压瓷绝缘子从这里走向120个国家;窑下村的研学中心里,孩子们用陶土捏出未来的模样;农民画工作室中,新的画稿正描绘着乡村振兴的图景;袁水源红色文化园的草木间,革命故事仍在轻声讲述。古老的窑砖与现代厂房相望,千年瓷韵与笔墨风情、前沿科技相融,这座被袁水滋养、被窑火点亮的小城,始终像一幅没画完的画——每一笔山水都含情,每一缕烟火都入味,每一张画稿都暖心,等着游人来一品芦溪,读懂它藏在时光里的温柔。
来源:江西宣传